朱德痛斥某省干部:一点小病竟让医生护士24小时值班

2016-12-07 09:49 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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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对于领导干部的特殊化问题,他以某省一、两个副省级干部为例:“身有微恙,竟要医生、护士24小时为他们值班,每天量三次血压,每天化验大、小便,多名贵的药也敢用。对于饮食的苛求,就更不用说了。”

本文摘自:人民网,作者:张宝昌 张事贤,原题:《我心目中的朱德总司令》

朱德总司令,是我们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我从上世纪50年代起,常在他身边做招待服务。60年代,我被领导调到总特灶担任管理工作后,又常常和他的厨师邓林,研究讨论总特灶与首长一家的伙食问题。在长达十多年的近距离接触中,我心目中的朱德总司令,不仅是一位杰出的革命家、军事家和政治家,而且也是一位意志坚定、处事稳妥、待人厚道的普通老人,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普通老人。

“立法事大,一要慎重,二要宣传”

1959年,朱总司令当上了第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后,对立法工作非常重视,不仅专门约彭真副委员长交谈有关立法事宜,还邀请有关专家到中南海西楼大厅座谈讨论。一次有两位法学工作者来谈“刑法”问题时,朱德对“危害公共安全罪”、“妨害社会经济秩序罪”、“侵犯人身权利罪”,发表了个人看法。他说:“这三条涉及面广,影响人多,过宽过严,都会伤着不该伤着的人,我想先听听各地的反映和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两位拿出材料答道:“不少人大代表建议‘搞刑法草案的人,应先到下边来认真听取基层干部和群众的意见,有了第一手感性知识,才能上升到理性,写成条款时,才会比较准确、清楚、具体,下边执行起来也就好办多了。’也有的提出,‘目前正在讨论、补充或修改的《刑法》条款,都是维护人民群众合法权益的章程,也是人民群众在社交活动中的政治需要。因此规定什么是犯罪行为时,必须坚持慎重的方针’,我们也认为《刑法》是一部重要法律,应从当前的具体情况出发,实事求是地在实践中,进行必要的补充和完善。还是老话一句‘从群众中来,再回到群众中去’。”首长听了,高兴地说:“坚持群众路线好,过去打仗,搞土改是这样,现在建设国家,制定法律也是这样。”当谈到“隐藏、毁弃或者非法开拆他人信件的,处拘役??”时,朱总司令把他的卫士长郭仁叫上前去问道:“你们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拆看检查下级的私人信件了?”郭仁笑着回答:“有三年多了,不过宪法公布后,还有人将写好的信,先交给领导看,然后再封口。理由是“好叫上级放心,自己心里也踏实”。对于这样的问与答,在座的两位客人笑也不是,问也不是,只得呆呆地看着郭仁。还是朱总司令解答了他们的疑虑:“这已是从前的事,这种情况在中央别的机关也有过。那个时候,敌我斗争残酷,稍不留神就会丢掉脑袋,所以不得不采取这样严厉的安全保密措施。随着情况的变化,取消私拆他人信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后来我问郭仁,首长为什么要当着人家的面,谈警卫局内部检查私人信件问题,也不怕人家问起看恋爱信的情况。他的回答既简单明确,又十分直白有趣:“将言论、通讯自由写成法律条文,不是写出来就完事了,还要进行不断的宣传教育,使大家都懂法、守法。警卫局尚岂如此,不要说别的地方了。至于怕不怕看恋爱信的问题,那时从农村来的人多,文化又低,男女之间的感情交流,不会说‘你像灯下美人’一类的浪漫话,大家都是直来直去,诸如‘请努力工作,保重身体,我想念您’,个别胆大的再加上一句反问‘您想念我吗’,仅此而已。”

那次请专家到西楼大厅座谈讨论,我负责现场招待服务,听到的又是一些关于犯罪、抓人、量刑的话题,因此印象深刻,至今我还珍藏着一份50年前,那次会上备用的,由人大常委办公厅印制的《刑法》初稿。

痛斥浮夸风和领导干部特殊化

三年困难时期的最后一年——1962年,全国县级以上领导干部和部分单位有关负责人,共七千余人在北京参加中央召开的扩大工作会议。有人风趣地说:“这是解放后,党中央、毛主席第一次邀请全国‘县太爷’进京的议事大会。”中南海怀仁堂地方不大,仅能容纳一千多人,所以只开了四次会议。其中三次是三个省单独召开的县、地、省三级干部会,一次是中央开的全国地、省两级干部会。大家讲得比较多的:一是浮夸风问题,二是特殊化问题。在小型会议上朱总司令的即席发言,引起了与会者不断的感叹与自责。关于浮夸风,他说:“大家争着放‘高产卫星’一亩地只有三、四百斤或五、六百斤的粮食产量,一下吹到一千多斤,甚至几千斤,连《人民日报》都登出来了,哪个不信!好,你一个县粮食多到无处存放的地步,不缴足农业税行吗?结果大量占用农民口粮,弄得许多人没有饭吃,有的村庄连树皮草根都吃了。据说还发生过死人的现象。实在瞒不下去了,又要求上面紧急调粮救济。同志,这种愚蠢的做法,不坚决改正,是要祸国殃民的啊!”

对于领导干部的特殊化问题,他以某省一、两个副省级干部为例:“身有微恙,竟要医生、护士24小时为他们值班,每天量三次血压,每天化验大、小便,多名贵的药也敢用。对于饮食的苛求,就更不用说了。”他越说越气愤:“像这样省一级的干部,特殊化到了如此程度,就他们的命值钱。已为革命牺牲的烈士不说,眼前大批在职的领导干部,不是都同群众一起艰苦奋斗吗?毛主席在困难时期都不吃猪肉了,他们比毛主席还厉害!这哪里是为人民服务的共产党干部,是人民头上的老爷,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老爷。”

“经济问题上,公私分明,干净做人”

朱总司令不仅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严格有加,身体力行。有两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一、他虚心接受毛主席的批评,撤掉西楼院内搭建的兰花棚。早在几年前,他在北京和外省视察工作时,抽空也观赏过当地比较名贵的兰花品种。兴趣上来,他还能说出不少有关兰花的知识或典故。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朱总司令喜欢兰花,渐渐地便有人当礼物送到中南海。而这些兰花恰好又是接见外宾或会议场所需要的摆饰。于是警卫局行政处决定,在中南海的西楼院内,搭建一个150平米的凉棚,安放几排木质的阶梯型摆架,上面逐层码着北京和外地送来的600多盆兰花。用意是让居住在附近的刘少奇、朱德、杨尚昆等首长一边散步,一边观花休息。当然这种举措更适合朱总司令的心愿。但实际效果是:真正有时间赏花休息的不是首长,而是机关工作人员。因为工作人员都有半小时的工间操时间,待体操做完,都会闻着香气,走到凉棚花前,指指点点,有说有笑,轻松一番。

可就在这个时候,毛主席发话了。他对警卫局长汪东兴说:“把颐年堂的盆花都撤掉,我家里什么花也不要。开会、办公的地方,就是开会、办公嘛!我们不学封建士大夫提笼架鸟,摆花赏花那一套。如果一定要说摆花有什么好处的话,白天还可以看看,晚上恐怕只有害处了。”朱总司令知道毛主席的批评意见后,立刻通知行政处将600多盆兰花全部送往各公园,供游人参观,自己一盆也不留。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只是纳闷挺好的兰花一天就搬走了,辛苦搭建的凉棚也这么快地拆除了。经了解,原来是他老人家自己定的,他还一再强调:“毛主席批评的对,中南海是中央工作所在地。到处摆花、赏花不好,既浪费人力,又浪费财力,现在正是‘五反运动’时期,我们大家都要听主席的,按照主席的意见办。”别看他比毛主席高出八岁,比陈云大十八岁,在常委中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哥,但面对正确的批评建议,他从容平静,虚心听取并且心悦诚服,仿若一个顺从听话的小弟弟。这种觉悟和风范,是多么令人敬重啊。

第二件事发生在撤掉兰花不久后的一天,朱总司令和夫人康克清特地利用吃完饭的机会,把我和厨师邓林叫去,谈了有关他家小灶不能占公家大灶便宜的问题。在供给制年代,居住中南海的中央首长,基本上都在西楼大厅就餐,少数也有打回去在家里吃的。紧贴就餐大厅的有一个大厨房叫总特灶。除了提供就餐外,还承担会议招待和宴请外宾的任务。供给制改为薪给制后,首长们就在自己家里立灶开伙了。朱总司令和刘少奇同志因为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加上住房又不宽裕,所以家庭厨房就设在总特灶两间小屋内,但冷库是合用的,各种需要保鲜的食品,基本上都存放在一起。可能是朱德首长怕他的厨师不注意,会随便动用总特灶的东西吧,尤其当临时来人,需要增加饭菜用量时,防止情急之下用了公家的食品又没记账的事发生。康克清当着首长,比较严肃地对我和邓林讲:一、不准以“照顾首长”名义,无偿动用公家的东西;二、因紧急需要,非动用不可时,一定要告诉总特灶负责人(指我),填表登记,按货论价,月底结账。朱总司令听完,又耐心地指出:“国家每月给我们发工资,就是为了解决生活问题,想吃什么,自己花钱,是合情合理的。在经济问题上,我们都要做到公家的就是公家的,私人的就是私人的,公私分明,干净做人。”

与朱总司令亲切合影

1964年春天,朱总司令暂住玉泉山,康克清因公外出,趁住地无人居住,服务科适时将首长家的卫生进行了彻底打扫。小到擦玻璃、刷沙发;大到清洁地毯换洗各种窗帘。朱总司令回来后,看到家里既干净,又明亮,非常满意。当得知是服务科的人打扫整理的,两次表扬了我们。记得当时康克清还补充说:“他们在毛主席、少奇、陈云同志家里,也协助搞过卫生,连怀仁堂里的大地毯都能拉到游泳池去洗。”我怕朱总司令一时听不明白,赶紧补充道:“天冷了,游泳池要放水过冬,顺便就把会场的地毯、大挂帘洗了,一次下来,能节省公款3000多块钱。”(相当于北京市300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首长听了,高兴地说:“对嘛,自己动手好,干部带头参加劳动更好,这就是延安作风??”说到动情处,他竟感叹道:“我生活在你们这些人中间,心里安稳啊!”接着一板一眼地提出:“明天上午,把你们科里的人集中起来,趁院内海棠花盛开的时候,我们照一张相。”

听到朱总司令这样说,我们自然拍手叫好,立刻通知准备。第二天照相时,保姆赵阿姨听到动静,便抱着刘少奇的小女儿小小出来看热闹。康克清见状,赶紧招呼她说:“快过来,一起照吧。”朱总司令也笑着说:“一起照,一起照。”于是康克清接过小小抱在怀里,赵阿姨蹲在前排,留下了令人难忘的合影照片。

文革中的朱德

文化大革命期间,朱德是站在毛主席一边的。虽然中央对某些人的处理,他心里怀有想法,但从不表露于外。例如,早在1932年朱德任红军第一方面军总司令,杨尚昆任总政治部主任时,他们俩就认识了。历经长征、延安、西柏坡至北京,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搬进中南海后,又长期共同在中央工作,吃饭,都同在西楼大厅,几乎天天见面。但在文革初期,杨尚昆被打倒了。对此,朱德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还是以服从毛主席、党中央为第一,把个人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

随着“文革”的深入发展,中南海红墙内外,竟然贴出了批判《朱德黑司令》的大字报。列举所谓的“罪名”是“只讲打仗,不看路线”;“井冈山时拥护王明反对毛主席”;“长征路上迁就野心家张国焘,造成了红军重大损失”;“解放后居功自傲,官大做事少等等”。对于这种黑白颠倒,无中生有的诬蔑之辞,稍有革命经历的人一看就知道,大字报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指挥。朱总司令自己当然心里更清楚。但是他仍同以往一样,不慌不忙,你写你的,我干我的。每天上午,他会不动声色地拄着拐杖,很认真地在怀仁堂附近看各种各样大字报。恰巧有一天,陈毅也出来看大字报,两位老革命家一见面,目光对视,神态凝重,有多少心里话要说啊。可是谁也不说,只是深情地互相点了点头,就各自走开了。唯独令朱德震动的,是一次夫人康克清被批斗。当时,康克清任全国妇联儿童福利部部长,一天她被“请”出去参加什么会议,四五个小时后才狼狈不堪地回来,她怕朱老总看到心里难过,便径直来到西楼大厅的工作间,向我们要了一块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脸,梳了梳头,休整了一会儿才回去。后来朱委员长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很难过,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现在文化大革命,更要严格要求自己,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了,有些生活上的事情我能做的尽量自己料理,不能做的,康大姐可以帮忙。现在有人叫我‘黑司令’了,我要有点自知之明了。”要知道朱总司令那时已是80出头了,又患糖尿病,体胖,行动不便,甚至有时连穿鞋、穿袜这种小事都应付不来,怎么会不需要人照顾呢?

事情很快传到“西花厅”,周总理马上下达指令说:“对于朱总司令的照顾,丝毫不可以改变,过去怎么做的,现在还要怎么做,不能受任何影响。大字报与你们的照顾和服务无关。大字报是群众写的,他的生活待遇是中央定的,完全两回事。”在听闻周总理的指示后,他感动地说:“既然总理说了,总理现在是管大事的,我听总理的,我们都听总理的。”为了促使事态向好的方面发展,周总理又巧妙安排朱总司令,由警卫员陪同,到显赫一时的北京针织总厂参观学习。当时常到北京针织总厂去的有叶群、黄永胜、陈伯达等。周总理此举用意一方面表示拥护“文化大革命”,支持工厂干部、职工的革命精神,另一方面也间接告诉社会各派群众组织,朱德同志仍然是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之一。但出人意料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天,街上不少人发放传单,要求召开群众大会,并指名要朱德亲自到会接受批判。消息在中南海游泳池传开后,毛主席生气了,对身边人员说:“朱总司令不是黑司令,是红司令,有人要开批判大会,又指定要他参加,好嘛,我陪他一起去!”发放传单的后台,听到毛主席要亲自陪同朱德参加批判会,自然不敢再开了。不但不开批判会,过了两天,街上、中南海里的有关朱德的大字报,统统都被覆盖了。此后,朱总司令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康克清也跟着高兴起来。

两年后,中央考虑到朱总司令年事已高,需要有一处条件较好的地方养老,就劝他搬到西山居住。临走前,朱德主动提出,要再次去北京针织总厂参观。经周总理同意,他高兴地去了。此时的针织总厂,由于8341部队进厂支左和中央警卫局写了有关工厂“文化大革命”的情况报告,得到毛主席的肯定,名气更大了。而朱总司令此行,是以“红司令”的身份出现的,因此接待规格比第一次显赫多了。

当时几乎所有的厂级革命干部、优秀工人代表、支左部队领导,以及驻厂搞调查研究、总结经验的新闻记者,数百人都到现场恭候迎接。用工人的话来说,“那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挤人地要亲眼看看这位久经考验的老首长”。朱总司令也以他特有的平淡、和蔼、亲近的神态不断地向大家问好、鼓掌、挥手致意。朱总司令到西山定居以后,我们几次前去放映电影,才渐渐明白,首长当时坚持要再到针织总厂去看看,实际上是他老人家在明示天下,自己从此将离开政治舞台,并借机深深感谢作为中国脊梁的工人阶级。

责任编辑人:高飏 PN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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