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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还是不裸？这不光是模特或演员要面临的问题，世界上最著名的杂志之一《花花公子》也经历过如此的摇摆。
1972年以来，《花花公子》的封面一度一览无余，700万册的销量也成为一项传奇。但随着互联网的扩张和纸质媒体的衰落，它也遭遇了“中年危机”。图为著名的《花花公子》第一期封面。
2016年，《花花公子》试图改变方向，首当其冲的就是封面，“男人的娱乐”这一口号也被去掉，以换取更多读者，但这一年的销量仍然持续下滑到了70万册。
一年后，《花花公子》承认当初的策略错了。下一月刊，封面女郎会重新把她穿上过的衣服脱下来。不过，“花花公子”这一传媒帝国最著名的形象——兔女郎——可从没把衣服脱掉过。
1953年，《Esquire》前任编辑休·赫夫纳拿着几千美元，开始在自家的厨房办《花花公子》杂志的时候，还不知道《花花公子》试图树立的成功男性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会以一只兔子而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绅士作为最主要的代言人。而且，是他亲自选择了她。图为疑似煤气灯俱乐部资料图
当时的策划经理兴冲冲地建议赫夫纳开这么一家俱乐部，不过这早就在赫夫纳的设想里——作为一个成功的绅士，你可以，也应该在“花花世界“内部度过一生，所有的生活、工作、享乐都可以在其中完成——装修精致的单身公寓，精心调制的鸡尾酒，盛大的晚宴，面带微笑围绕着你的窈窕女郎。
不过，又不能赤裸裸地抄袭穿着紧身胸衣和渔网袜的“煤气灯女郎”，这可怎么办？策划经理的女朋友，也不管自己的男友会不会嫉妒，就自告奋勇地让她的裁缝母亲做了一套“兔子装”到了赫夫纳面前——在赫夫纳指指点点下，她母亲往这套衣服的胸部塞了海绵，还把臀部三角裤的裁剪裁高到越过臀部……图为兔女郎的两种主要工作：服务员和荷官。
最后，不知是女友和女友母亲的称职，还是女友诱惑的身姿打动了这位策划经理，他瞬间对赫夫纳更加敬佩了，“他再一次用几秒的时间洞察到了别人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很快，《芝加哥论坛报》上登出了这样一则广告：“为芝加哥最美丽的30位女孩提供一个伟大的机会：花花公子即将开办一家面向事业有成的经理人和体育界人士的会员俱乐部，我们现招募30位18至23岁女孩，经验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美丽、迷人、优雅。”图为兔女郎的制服演变——最右侧是最早的一套。
最后，不知是女友和女友母亲的称职，还是女友诱惑的身姿打动了这位策划经理，他瞬间对赫夫纳更加敬佩了，“他再一次用几秒的时间洞察到了别人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很快，《芝加哥论坛报》上登出了这样一则广告：“为芝加哥最美丽的30位女孩提供一个伟大的机会：花花公子即将开办一家面向事业有成的经理人和体育界人士的会员俱乐部，我们现招募30位18至23岁女孩，经验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美丽、迷人、优雅。”
1960年2月，芝加哥的第一家花花公子俱乐部开业。据说，不到一年内，这里的酒水和食物销售量就跃居了旧金山第一。名流们也开始成为俱乐部常客的同时，花花公子俱乐部开始在美国各地开花，即使在当时颇为偏僻的丹佛和圣路易斯之类的城市，你也可以走进俱乐部，等着一位长腿细腰的兔女郎给你端来酒杯。不过，你要是不想被踹出门，就得遵守这里的社交游戏规则——“只能看，不能碰”。
但随着女性主义运动大幕的拉开，兔女郎的生活开始让女性主义者们感觉受到了侵犯。毕竟，历来把人称作动物就没什么好意思，被“物化”的女人更倒霉。而兔子早就在英语世界的文化积累中，成为了呆傻的生育机器的绝妙象征，腰细腿长的兔子又有什么区别？
1963年，美国记者司丹妮（Gloria Steinem）做了两个月的“卧底兔女郎”后写出了《一个兔女郎的故事》，曝光出这些女郎生活里的另一面——她们很多没有拿到应得的薪水，还会受到俱乐部各种各样的小型剥削。在休·赫夫纳的要求下，这些女孩们也必须经过严格的举止训练，体型和体重上也有苛刻的要求，讨好完客人后，还可能得倒垃圾、下厨房。图为俱乐部的会员卡是一把钥匙，好像……很有意思……
不久，她收到了赫夫纳寄来的信，信中表示——他会废除对兔女郎的形体要求，因为这会招致误解。不过大部分兔女郎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在整个美国，女人们开始摘下围裙，穿着西装西裤走进办公室，前赴后继进入“花花公子俱乐部”的兔女郎也自认为是她们中的一部分。
1961年时，兔女郎一般每周可以从客人那儿赚到1000美元的小费，远远超过了规定的工资。她们中很多人在结婚之前就依靠自己的收入买下了房子，“一夜之间进入上流社会”，之前时代的女孩们很难想象的，如今就成为了兔女郎们最实用的女性主义。图为兔女郎的员工手册。
兔女郎一度成为了男人和女人共同的梦想，一个“性感尤物”，一个“穿得像坏女孩的好女孩”。这正印证了赫夫曼所倡导的中产阶级生活哲学——“你的生活应该是选择，而非责任的结果。”60年代起，“花花公子俱乐部”不仅在美国遍地开花，也开到了日本和英国，全世界共有2万5千名女孩成为兔女郎，入会“花花公子俱乐部”的人更是难计其数。赫夫纳每到一个机场，都会受到齐刷刷一排兔女郎的迎接。不管照片里的赫夫纳怎么变老，时尚风向怎么变，“花花公子”似乎永远不缺乏闲暇快意的好时光。
“大兔子”是飞机的名字，别想歪了。
但《花花公子》的时光却并非一直快意。80年代，花花公子最主要的盈利来源——赌场被吊销执照，不久，美国对性产业实行严厉打击，同行竞争和行业压力下，“花花公子俱乐部”开始纷纷关闭。
而即便是在其作为传媒帝国基石的70年代，可口可乐、保险、航空等大广告商，也不愿在《花花公子》上发布广告，媒体纷纷把“花花公子大厦”称为“色情迪斯尼”，这也表明了主流社会对它的深层态度。90年代末，随着60年代的回潮，各类兔女郎的回忆录开始进入出版事业，年逾50岁的“前兔女郎”成立了自己的俱乐部，“花花公子”在伦敦关闭了15年的俱乐部重新开张，在引来了更多社会舆论反对的同时，又一波妙龄女子微笑着戴上了她们60年代风格的兔耳朵。
各地的正牌冒牌的“花花公子俱乐部”一家家开业、倒闭，只剩下了伦敦一家，时至今日，这里仍然在招募兔女郎。而更多的兔女郎进入了动漫、成人影片、山寨商标，甚至你手机里的emoji表情，但她们从没把衣服脱下来。
不过，不管她们脱不脱，你依然在没法在很多国家的报刊亭上买到那本你从小就梦寐以求的《花花公子》。
